站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高度谋划发展，是当今建筑设计师所遵循的文化自觉。在他们的设计中，「生态建筑」成为了城市生态系统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在今年的米兰设计周中国周中，将展示一项获得「绿色建筑界的奥斯卡」LEED认证的建筑项目——「柏丽德禄亚太生产研发总部」。我们特别采访了建筑师、 CHIASMUS 建筑事务所合伙人柯卫老师，他将作为米兰设计周中国周的首位「年度生态建筑师」，为我们解读他在「柏丽德禄亚太生产研发总部」项目中对于「生态建筑」的独特见解。

Q：Felicity米兰CDW编辑

A：柯卫 CHIASMUS 建筑事务所创始人 & 合伙人｜美国建筑师协会会员｜加州伯克利大学建筑学学士｜哥伦比亚大学建筑学硕士｜同济大学建筑系客座教授

米兰设计周中国周

「年度生态建筑师」

Q：首先我们要向您表示恭喜！「柏丽德禄亚太生产研发总部」这个项目在2024年荣获了国际绿色委员会所办法的LEED金牌认证，这个奖项是对建筑在环保节能领域最权威的评级。同时您还被2024米兰设计周中国周推选为「年度生态建筑师」，作为中国「生态建筑」领域的代表设计师，在米兰设计周这个平台，与世界设计对话，您希望传递一种怎样的信息呢？

A：首先非常高兴为柏丽德禄设计的这个研发总部荣获生态建筑奖项，实际上我更愿意将「生态」这个词理解成动词而不是名词，所以「生态」更多讲的也不是一个单纯的概念而是人与环境一种动态的关联。就此来讲首先我们需要去探索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其次是人与生产物质的关系，最终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生态」

关乎自然、物质与使用者

Q：「柏丽德禄亚太生产研发总部」项目是德国柏丽/德禄公司的一个重要里程碑，也是德国品牌在中国腾飞的又一突破。您如何看待它作为一个中国当代建筑的经典案例，登上米兰设计周的意义呢？

A：在这个项目里，从宏观视角上大家开始可以看到，这里原始是一块稻田，它与河流、天空、能源还有与土地的关系都以一种生态的方式的出现。同时柏丽德禄生产的又是一个非常环保的跟人的生活有关的产品，所以在整个生产和研发的过程之中，对于能源和物质的尊重与爱惜，表现的是一种对于产品的和物质的关系。然后，作为一个工作空间，它又非常尊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比方说人平时休息的状态，创作的状态，大家共享合作时的状态，所有的这些体验、状态，都在这个建筑中反映了出来，所以最终我们还是要回到对于自然的态度，对于「物」的态度，和对于人与人之间的这三种态度中。

城市更新与人文保护的内在关联

Q：米兰设计周中国周的主会场「蒸汽工厂」是米兰市工业遗产改造的重要成果，在城市发展转型过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您也曾经参与很多国内外的建筑改造项目，您认为这些建筑改造项目最大的受益点是什么？以您的项目经验，在改造过程中，设计师应该如何把握商业因素与社会、文化因素之间的内在平衡？

A：奥黛丽·赫本（Audrey Hepburn）说过：「任何的人和物都值得去拯救、修复与更新」。实际上我们生活在一个非常浪费的时代，很多时候因为物质和技术更新迭代非常快，我们习惯喜新厌旧，这个旧是我们的过去，我们将来的将来也会是过去。在我们生活的周边城市也好，建筑也好，承载着我们人类的智慧、劳动、记忆和各种关系，我觉得对于这种关系的修复、保护和更新，不单是一种环保的生态意识，同时也是一种人文的保护意识，我们保护过去就是保护将来，因为所有的将来都会变成过去，就是我们所谓recycle（回收）、renewable（更新），这不单对于建筑更应该是对于我们面对所有的关系和自然中持有的一种态度。

城市更新将带来空间性质的转变

Q：城市更新与乡村振兴是当前以及未来的发展方向。「ZONA SARPI」设计街区是我们向米兰设计周版图中输送的新鲜血液，同时也希望为华人街区域进行改造与更新。在您看来，这一类项目当中设计师们将面对怎样的机遇和挑战？

A：我觉得这很有意思，因为我是在旧金山长大后又去纽约十几年，在旧金山的时候有一个百老汇，左边是Chinatown（唐人街）右边就是little ltaly（小意大利），然后在纽约也是，纽约的意大利城和华人街几乎是贴在一起的，所以我们看到这些热爱生活的老文化，对于这个街道的改变和这种更新都是有一种festivity（节日性）的感觉，大家一起庆祝一起装饰把街道变成了活动广场，瞬间把一个日常的交通空间变成了一个活动空间和这种节假日的庆祝空间，这种空间性质的瞬间转变，这种空间之间非常亲密的古典文化的特性，也是两个文化的相通之处，所以我一直觉得我们有很多东西可以互相学习和互相激发。

柏丽德禄带来的灵感启发

Q：柏丽德禄亚太生产研发总部是两家领先的德国家居品牌的联合研发中心，品牌对家具中的衣柜，门等零部件的工业设计有着卓越的质量及设计追求，在建筑设计的过程中，是否也借鉴或者受到品牌设计方面的一些灵感启发？

A：我在设计这个项目之前就对柏丽德禄的产品比较熟悉，有次我跟他们德国的设计师说，我觉得他们的橱柜产品特别有空间感和建筑感。橱柜拥有空间感，听起来好像很奇怪，但是确实不好的橱柜设计会降低整个空间的质感。他们产品中很多元素都特别轻盈，因为它是一个漂浮在那儿的橱柜，可以让地面延伸。包括德禄的门，都是通高的，在既保持了空间原有整体感的同时又加强了空间之间的通透感。所以他们产品本身的调性就与现代建筑非常契合。第二就是他们的产品有很多灵活的组合方式，这也是非常有建筑感的一个特点，我们经常讲建筑里面的一些体量、模块、空间，也可以不断的组合搭配，包括不同的组合和不同的锁定的方式，都跟他们的橱柜很像。

灵活性与空间性

贴合品牌基因

Q：建筑的设计呈现出很多室内外交织的空间以及一些半开放的露台空间，使建筑本身的质感又多了一层穿透性，这种空间的动态对于现代办公的灵活性也是一种升级和推动，可否具体讲述一下建筑空间的分布与流通的设计？

A：大家都知道一个办公楼或一个研发中心里有各种各样的部门与空间，同时在这个楼的发展过程中，它又需要很大的灵活性，因为谁都不能预测未来每个部门和每个人的发展前景，所以在我们的设想中，它对外是一个具有工业感的，拥有像跑车线条的一个锋利的建筑，但室内又是一个有人文关怀的内庭院，同时内庭院与这些空间体块像橱柜那样拥有不同的组合方式，这些不同高度的甚至是漂浮的体块通过各种链接，环绕着中间的庭院，有些体块之间甚至拥有互换的特性。这个设计的灵活性和空间性其实跟他们产品的基因和理念是非常接近的，所以其实这个建筑既是柏丽德禄产品的一种展示，也是其本身基因和产品精神的再现。室内部分除展厅之外的空间所用的装饰和元素都是柏丽德禄自己的产品，所以整体项目从建筑到空间再到室内，也是对品牌基因的展示和呈现。

关于CHIASMUS建筑事务所

Q：您曾提到创立CHIASMUS建筑事务所的初心，是希望在全球不同的地方实践，既有全球的视野，又带着建筑当地性去解决问题。可以请您对这些年事务所取得的成果做一个总结吗？CHIASMUS建筑事务所未来的计划又是什么？

A：我觉得我们最光辉的岁月和最好的作品还在将来，我们很少做重复的项目，当时选择在全球各种地方做项目也并不是一种无限扩张的野心，而是我觉得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探索太少了，建筑创作、实际项目，既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能够解决很多问题的同时，也是我们学习了解这个世界最好的工具。所以其实我们每一个项目都是在学习之中，我们想把经手的任何一个场域，不管大小或者种类，都想把它变得更好，这个是我们一向的宗旨，也是我们工作的核心的精神。

创作本身是一种回忆

Q：您和您的团队近些年在文化建筑、商业建筑、城市设计等领域均有所建树，在考虑不同客户群体需求进行设计时，有哪些设计的点能带来差异化？又有哪些点是在所有设计中需要保持统一的？

A：我们并没有去刻意保持统一或者寻找一种刻意的风格，但我们的工作方式是比较一致的，就是我们在接触每一个项目的时候先是去了解，去发现，并且带着敬畏之心去去创作，而且创作的本身不是从零到一的过程，创作本身就是一种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