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作者 l 星火Seiho

原创丨建筑学院（ID：arch-colle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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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三年级的实验性设计课，魏娜印象很深。那时候还不叫“大师班”，她很荣幸多年后自己能来教这节课。

教书这件事魏娜很喜欢。2004年，魏娜成了Zaha在耶鲁的学生，也是那年，她获得了助教的工作，第一次有了当“老师”的经验。后来她陆续执教过好多地方，耶鲁、央美、清华、纽约雪城。都说教学相长，她爱上了这种感觉，即便是2017年，她破天荒地把设计课开到了线上，这种感觉也没变。

2020年，魏娜首次执教清华“大师班”。对大多数人来说很陌生的网络授课，魏娜却是轻车熟路。3月14日13：30（周六），清华“大师班”中期评图首次线上公开，魏娜组将在“建筑专教”同步直播。

01

清华、耶鲁的日子

“我自己在清华读大三的时候，也有这样一个8周的实验性设计课程，我对那个学期印象特别深刻，也特别有收获。”魏娜告诉「学院」。

这个实验性设计课就是清华“大师班”的前身。这个学期里，大三的学生们可以有很多突破，“跨班级选队友”、”选择任何感兴趣的题目”、“成果的展示方式任意”在这个学期都是被允许的。

这些被允许的展示方式里就包括了“话剧表演”。当时，魏娜和邻班的两个同学以及一名国际研究生共同组队，他们定下的研究课题是公共汽车站，研究各种各样的人来往车站的行为与空间的关系。

4个各有特点的人点燃了这场研究，有人擅长电影记录，有人擅长舞台表演，有人擅长动画，凑在一起就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搭布景，结合多媒体，魏娜他们在清华建院入口大堂进行了一场生动的话剧表演，4个人扮演不同的角色，展示了他们对一个车站的设计及使用方式。

魏娜已经不记得当时老师的评价了，只是记得他们自己很嗨，围观的同学站满了整个楼梯。“我认为这个开放课程是我的母校一个特别棒的传统。”魏娜说。

相似的令魏娜血脉喷张的课程汇报还发生在耶鲁。2004年，Zaha获得普利兹克奖的时候，魏娜正在上她的Studio。

△ 魏娜与Zaha

当时的期末评图，有3个电视台来转播。魏娜压力非常大，电视台带来的媒体压迫力逼着她去做几倍于平常的工作量。也是因为会有这么多人会看到，让Studio的所有学生都特别努力去准备这个汇报。

“我觉得这学期我们的网络授课好像也面临着这么一件事情。当我跟我的学生们说，我们的期中评图将有一个推广，会有外校的人来围观。他们也非常有压力，我觉得这也挺有意思的。”魏娜笑着说。

02

网络设计课的尝试

2020年，可以说是“网络授课”元年。

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身边的老师们纷纷变成了“主播”，捣鼓起18般武器，被迫投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

“我感觉建筑网络教学真难啊…我自己来说吧，场地考察不了，模型没法做，线上小组沟通艰难。”这是建筑学院官博在调查各个建筑院校网络授课情况时，点赞最高的一条评论。网络授课，尤其是设计课，成了众多高校老师特别苦恼的问题。不过这些老师里不包括魏娜，网络设计课对她而言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了。

回忆第一次直播时候的场景，魏娜还历历在目。在线人数超过2000人，服务器一度瘫痪，技术人员临时扩容了3次，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网络授课的魅力。

时值2017年，说起当年建筑圈最火的话题，《漂亮的房子》是排得上号的，魏娜就是这档建筑类综艺节目的建筑师之一。期间还发生了个小插曲，被节目组特意剪辑到预告片中，就是“吴彦祖哭了”。

△ 《漂亮的房子》预告片截图

这个片段就发生在魏娜的“课”上，她当时正在给明星们讲述体验建筑的方法。应用这个方法的过程触动了吴彦祖小时候的记忆，于是就有截图里那一幕：情不自禁的落泪。后来，魏娜把这堂课取名“情感设计”放到了线上，作为设计课的一种新尝试。

综艺让魏娜获得极大的关注的同时，她开设的线上设计课也面临着许多的挑战。

这是国内第一堂真正意义上的线上设计课。参加的学员总数高达115人，不夸张的说，这是当时国内乃至国际上最大规模的一堂studio。

因为人数众多，不可避免地学员背景参差不齐，上到40多岁的从业人员下到还上高中的建筑爱好者。以前的设计课，大家的水平实力不会差距太大。如何让一堂课能兼容这么多背景的人员，是魏娜在网络设计课面临的一道难题。

在谈及线上设计课给她的收获和体会是，魏娜表示：“在过去的三期的学生里，有的是高校的学生，有的是已经创业的公司老总，也有一些甲方，每个人的建筑学基础不同，背景也不同。在这样的课程里，实际上对教案的要求非常高，让经验丰富的能够更上一步，但是也必须让较为基础的学生可以跟上。”

魏娜对这些课程的备课量是惊人的。大到整个课程的逻辑排布、时间节点，小到每个作业的提交方式、命名规则。这也是为什么学生对她的教学评价极高，单单学生提交的反馈都能出本书了。

问起魏娜在这些网课中印象深刻的学生。她打开了一个文件夹，文件名叫：“感人的回复”，专门用来保管学生们的邮件和截图。

获取学生的反馈，是魏娜网络授课过程最有成就感的时候。很多平时不善言辞的同学，在结课时发给她的邮件却是一篇篇“高考作文"，这令她尤为感动。

人员构成的复杂性是当中最有趣的。教学相长，魏娜坦言，自己从学生中学到了很多。有不惑年纪还在寻求探索的生物博士后，有喜欢Zaha但只做过教堂建筑演变研究的高三学生，更有立志每次课程作业都去实践“情感设计”并提交反馈的在校生。

2018年，完成第二期课程之后，魏娜暂停了网络授课，以便专心于学术著作的写作。

2019年，《弥漫空间》出版，这是一本编排装帧十分精致的小书，看一眼你便很难不喜欢上它。书中特意节选了网络授课的部分作业，作为重要的设计方法案例来展示，这些经历对魏娜来说也是一种成长。

△ 《弥漫空间》

也是在这本书出版后，不断有读者和学生在询问，什么时候能再开一门课？希望魏娜能给大家带来更多开拓思维的课程。

这个契机出现在2020年。随着疫情的升级，网络的信息宛若洪流一般占据了人们的生活，一开始它们都富有社会正义感，后来慢慢夹杂着越来越多的焦虑、恐慌。“如果我们没有一个精神支柱的话，那很可能就会天天陷在这些消息当中，这是非常恐怖的。”魏娜告诉「学院」。

魏娜觉得，经历了这一场疫情后，人们会更加重视生活当中对精神情感的追求，这也是对建筑学的一种要求。这和她正在研究的课题：“情感建筑：精神的居所”息息相关，她想去探索这个问题。

03

清华“大师班”的探索

这个课题本来是为清华“大师班”的同学准备的。

《弥漫空间》一书出版后，魏娜一直在做这个“题目”相关的研究。2019年年底，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副院长张利找到魏娜，希望她能任教春季的“大师班”。

魏娜提过能教授这门课是她的荣幸，她一口就答应了。而且，把正在探索的课题拿出来和学生一起研究，她认为是件更有趣的事。不久，便把确认好的题目提交给了清华。

时值春节，魏娜还在为年后的“大师班”准备相关背景材料。谁也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乱了所有的计划。清华方面先是通知她，“大师班”可能要延期了。魏娜心里琢磨，一个八周的课程，整整一学期的工作量，倘若真是延期，不就等于直接取消？

正在这时，我们：「建筑学院APP」又找上门来了。在得知魏娜终于有了档期，我们自然是不愿意放过这次机会，希望她时隔1年半能再来「建筑专教」，把第三期课程办起来。

“在得知清华“大师班”准备改成网络授课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次第三期的课程和清华的'大师班'会有什么碰撞、结合。”魏娜告诉「学院」。这也是个探索的过程，“精神居所”是非常个人主观的内容。线上召集的学生形形色色、背景不一，能碰撞出不同的想法；而科班的学生，背景相似、专业过硬，又能将课题深入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