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自 卒姆托工作室 / The Boundary
由瑞士建筑师彼得·卒姆托设计的洛杉矶艺术博物馆,自方案发布以来就引发了当地群体的大量争议。为改善洛杉矶艺术博物馆(LACMA)的现有状态,市民组织甚至发起了名为“ LACMA Not LackMA”的竞赛,旨在“纠正”目前由彼得·卒姆托设计的博物馆中存在的问题。以下为洛杉矶时报特约艺术评论员Christopher Knight给彼得·卒姆托的一封信,阐述了他对LACMA新馆设计中所犯错误的忧虑,强调了卒姆托对百科全书式博物馆的错误认知,以及建筑无法弥补文脉缺失的观点。
敬爱的彼得·卒姆托:
我们未曾谋面,但自从13年前有消息传出您将参与洛杉矶艺术博物馆新馆项目后,我一直关注您的建筑设计工作。持续跟进并不容易,博物馆并不乐于公布建筑设计方案。然而前几天,瑞士苏黎世当地的一家报纸报道了您有关洛杉矶艺术博物馆的采访,这让我大惊失色。从中可以看出,您与博物馆馆长迈克尔·高文 (Michael Govan) 一样,在参与这个项目之前没有任何关于百科全书式艺术博物馆的经验。
您对于这座博物馆的一些说法中存在严重的误解。由于它们涉及到我熟知的这所机构的核心工作,因此有必要加以澄清。其中的三条言论尤为令人忧虑。我从最棘手的一条开始。
报道援引,您将一家百科全书式艺术博物馆描述为“无家可归的艺术品的庇护所”——它们流离失所,因为产生这些历史或当代的绘画、雕塑、织物和其他艺术品的多元全球文化早已荡然无存或遥不可及。“这些艺术品已丧失文脉”,您解释道。你要给这些无家可归的艺术品一个家。
但百科全书式的艺术收藏自成一派。它们是欧洲启蒙运动的伟大发明,源于一个至关重要的理念:艺术品从其他艺术品中获得真实的文脉。一件流离失所的艺术品所能带来重要启示并非源自一座宏伟的新建筑,亦非贴在墙上的标签或人们喋喋不休的议论(包括评论家)。恕我直言,您对文脉的分析是错误的。这意味着您提出的解决方案也是错误的。
无论如何,您的建筑作品因采用了各种不同的结构而广受赞誉——例如在高山村庄中的温泉浴场,在挪威的受害者纪念馆,以及在瑞士的小型当代艺术中心。您的方案为洛杉矶艺术博物馆的艺术品赋予了同样的建筑品质。但建筑无法弥补文脉的缺失。无论美妙的光、有氛围的空间,还是精美的建造工艺都做不到这一点。
建筑无法弥补文脉的缺失。
图片来自 卒姆托工作室 / The Boundary
这些都是您的作品中闻名遐迩的元素。但它们无法抵消一个消亡世界的破裂,那是一千年前中国的一只鹦鹉形粗陶大口壶;或是18世纪斯里兰卡的一尊面容安详的释迦牟尼象牙浮雕像;或是一场现代革命兴起时迭戈·里维拉 (Diego Rivera) 绘制的祭坛,展现了墨西哥原住民坚韧不拔的品格。
光,空间,氛围…这些建筑学要素或许非常美妙。普利兹克奖可不会颁给才疏学浅的建筑师,鉴于您久负盛名的从业经历,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博物馆的藏品在新建筑中会看起非常漂亮。但文脉呢?依旧缺失。建筑无法修补或替代文脉的缺失。治愈的设计方式对温泉浴场很有效,但对艺术博物馆毫无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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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博物馆的建筑设计归根结底是无关紧要的,只需它能服务于策展的功能。若您不这么认为,就暴露了您对这种博物馆形式的经验不足。百科全书式博物馆的关键属性,即与其他艺术形式类似的文化深度和多样性,弥补了缺失的文脉。艺术是古往今来的艺术家之间的雄辩对话,睿智的博物馆策展人自然知道如何组织展品。
我知道您在漫长的设计过程中几乎不愿与洛杉矶艺术博物馆的策展人员见面,但这是一个重大的错误。请允许我借用诗人约翰·多恩 (John Donne) 的诗句——任何绘画、雕塑、服装或礼器都不是一座孤岛,并不只顾它自己。每件艺术品都是“大陆的一个片段,主体的一个部分”。敏锐地挑选并精巧地布置展品,让他们彼此自由地对话,引申出原本不可见的含义,这样才能发现或建立一种富有表现力的文脉。
历史同时关注过去与当下,而不是偏重一方。百科全书式的艺术收藏深知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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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我对您在新苏黎世报的采访中提出的另一条有争议的言论深感沮丧,甚至有些气恼。您解释说,设计方案就是要解构对百科全书式的传统认识,以期不断重新安排博物馆的藏品并改变展览的主题。
馆长迈克尔·高文与我一直对这种新秩序的观点一致,这是一座百科全书式的博物馆,135,000件艺术品意外地聚集在此:包括家具、服装、石雕。可以说:在此汇集之物都截然不同。
——彼得·卒姆托
意外?这完全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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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确实有偶然性,正如任何艺术博物馆收藏的大量藏品——尤其是像百科全书式那样丰富多元(或者说截然不同)。但您称之为“意外”?这或许可以用来描述高速公路上的事故,但这种说法侮辱了五十多年来无数洛杉矶艺术博物馆的专家、赞助人和志愿者们远见卓识、深思熟虑的付出,他们的工作试图理解丰富多元的全球艺术。他们在您或馆长参与之前很早就开始埋头苦干,而你们两人却不曾在一座百科全书式的博物馆工作过一天。
这侮辱了阿曼森基金会 (Ahmanson Foundation) ,它是历史上洛杉矶艺术博物馆购买艺术品的最大资助方,出资超过1.6亿美元。若非有它,这家博物馆就没什么“无家可归的艺术品”了。历经半个世纪的成长并非一蹴而就,我能列出一长串这样的名字,但再举一个例子就已足够。
已故的爱德华·卡特与汉娜·卡特 (Edward and Hannah Carter) 藏品系列中三十多幅17世纪荷兰的绘画杰作无以伦比,这绝非“意外”。他们由洛杉矶艺术博物馆的荣誉策展人J·帕特里斯·米兰达 (J.Patrice Marandel) 在职期间收购,包含了描绘特定时间与地点的静物、风景、海景、城市景观和教堂室内场景的一流作品。
艺术品从其他艺术品中获得真实的文脉。
图片来自 卒姆托工作室 / The Bound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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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是一件完好如新的亨利克.阿维坎普 (Hendrick Avercamp) 描绘滑冰场景的作品就足以让整个博物馆界羡慕不已。将它与其他精心挑选出来的卡特系列藏品以及博物馆17世纪展厅中的艺术品并置,文脉就能开始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说起来,由于即将拆除现有建筑,博物馆已整理打包,卡特系列藏品都在哪儿呢?储藏室吗?直到您的新建筑距今五年后开放之时,这些藏品要一直被隐藏起来,然后偶尔在临时展览中展出一二?这不可比拟的资源已然形成文脉,却要如此浪费。
遗赠条款规定,如果这些无法匹敌的绘画作品并未被永久性展出,遗赠将被取消,藏品要被移交给国家美术馆,届时又会造成什么影响?
我们来谈谈缺失的文脉。
想必您并非有意要侮辱代表博物馆核心支持者的这些人。每个艺术博物馆都为两种公众服务:艺术界人士与普通公众。除了这种侮辱,您的采访还对后者指手画脚。提及博物馆的展厅布局时,您说:“我有意创造这样空间网络,使藏品之间有可能形成属于个人的、自由而直观的通廊。” 我们尚未看到任何展厅平面图,但您所描述的体验需要在整个博物馆漫步。谁会这么做呢?
想想世界上任何其他百科全书式博物馆。只有游客才会试图一口气看完整个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您的想法显然受到旅游业的影响,将洛杉矶的本地居民以及经常光顾的爱好者们都被排除在外。那洛杉矶艺术群体的人们呢?
图片来自 卒姆托工作室 / The Boundary
或许您的想法来自于单一主题的小型艺术博物馆,就像您在欧洲设计的两个博物馆。一个展示本地天主教教区的器物,另一个展示当代艺术作品。它们都能很快参观完。作家、历史学家与“当代艺术笔记”播客节目的制作人泰勒·格林 (Tyler Green)将您的洛杉矶艺术博物馆设计方案称为“茶几艺术厅”。“茶几”是个玩笑,意指设计形似上世纪中叶的家具,几条腿支撑着一个不规则的桌面;但“艺术厅”更能说明问题。“艺术厅”是以展品为主的展馆,它没有永久馆藏,更别提百科全书式的收藏了。
诚然,我阅读的是您采访的译稿。如果我误解了您,我深表歉意。然而,鉴于您误认为您的建筑可以修复艺术的文脉问题,我对此表示怀疑。尽管我不愿这么说,但设计对百科全书式的评论太过肤浅,修正主义的观点如此无知。洛杉矶艺术博物馆内百科全书式的收藏并非偶然,而且任何建筑都无法弥补文脉的缺失。
图片来自 卒姆托工作室 / The Boundary
您一定得把这座建筑设计好。当它完工后,您的作品将在未来五十年里代表洛杉矶艺术博物馆的形象。很少有人记得1965年出席旧馆落成仪式的两任馆长,但现在人人都在讨论博物馆的两座建筑。与您一样,许多人对威廉·佩雷拉分为三个体量的展馆设计颇有微词。它严重阻碍了洛杉矶艺术博物馆的发展。正因如此,他的建筑正遭拆除。
谨上,
Christopher
撰稿 CHRISTOPHER KNIGHT
编辑:韩爽,莫因同;译者:田园
本文摘自洛杉矶时报
评论说的有道理。卒托姆方案的空间结构太过简单,抹平了层级,也就抹平了展品间的人文差异和文脉。作者反对的另外一点是卒托姆的空间强调人和人的流动,相对的弱化了展品物的中心地位,颠倒了以往百科全书式博物馆中参观者人与展品物的关系。以往是物在中心,静态观瞻,物(历史文化)比人重要,物(历史文化)比人崇高。
感觉公开信作者基本是反对了 卒母拖所有的“新”,而固守着自己所坚持的“旧”,不谈对错但感觉该信未眠多了太多“傲气”在里面
不知道是翻译的问题,还是水品不够,读起来有点吃力。可不可以这样解释,老公觉得大师看不起他们乡下人,设计的建筑对他们老家人的千辛万苦收集的宝贝没有基本的尊重。
你反对卒姆托,就拿出你对他方案的分析图和意见。你拿人采访时说的话有屁用。。写的让人都懒得看。。
Archipelago 被直译成孤岛感觉有些误读,它不是隔断联系而是创造互动
还是更喜欢欧美建筑师作品,国内设计师作品终究太虚伪!
说白了就是你的设计深度不够深要为每个藏品都有设计
神经病
有争议也许更能增加纪念性和意义,即便这种争议不知所云
他在说啥
???
没怎么看懂
我也不赞同这篇评论。他仅仅是从一篇访谈开始长篇大论,他揪住访谈中的几句话,然后开始提出质疑
这篇评论有种学院派的感觉,我并不赞同这篇评论
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