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惊奇队长》来了,但主演布丽·拉尔森版的卡罗尔·丹弗斯却饱受“最丑”漫威女英雄的争议。今天,我们将讨论下2016年电影《房间》中的小空间设计,那里或许有惊奇队长的正确打开方式。
由布丽·拉尔森扮演的惊奇队长
虽然布丽·拉尔森的在《惊奇队长》中的扮相似乎并不符合大众审美,但我们并不能忽略这位奥斯卡影后的演技,特别是2016年那部将她捧上神坛的爱尔兰电影——《房间》。
布丽·拉尔森凭借《房间》在第88届奥斯卡封后
《房间》改编自爱玛·多诺霍的同名原著小说,讲述了由布丽·拉尔森所饰演的女孩乔伊被邻居“老尼克”所骗,之后被囚禁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长达七年之久的故事。在七年的时间里,乔伊诞下了儿子杰克,并在简陋残酷的环境中尽力为他构筑童年的温暖。
在囚禁房间内用自制玩具与孩子玩耍
虽然对于出生在棚屋内的杰克,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是无比残酷的,但电影以一种令人耳目一新的视角,展现了他的好奇心与想象力。他仍然对自己所在的奇妙小世界感到惊奇。杰克五岁生日那天妈妈才告诉他有外面的世界,并且述说了逃跑计划。
不过电影最吸引我的不是电影流露出的温情与严肃的社会思考,而是那个几平米之下的房间——囚禁乔伊与杰克的棚屋。
这个房间对故事的讲述非常重要,需要完整的配合情节和人物的故事发展。但它看起来又如此狭小,几乎不可能完成拍摄。
《房间》的“电影建筑师”——伊桑·托布曼
《房间》中的设计由制作设计师(Production Designer)伊桑·托布曼(Ethan Tobman)负责。
《房间》的导演伦尼·亚伯拉罕森与伊桑·托布曼对设计一个与剧情关联紧密且所占篇幅巨大的小房间充满热情。在前期制作的几个星期里。伊桑和陈设师玛丽一起工作,他们喜欢在陷入执行细节之前整体抽象地寻找设计灵感。
例如,设计师就把囚禁作为一个抽象的概念。他们从新闻摄影的研究开始,参考了东京和香港的世界最小公寓、肯尼亚的茅屋和里约热内卢的贫民窟、美国单独监禁刑罚制度、奥斯威辛大屠杀监狱等照片资料。
为设计”房间“做的研究:香港小公寓鸟瞰图
每张照片都能提供了一点墙壁陈年使用和磨损的质感参照;人们会保留什么物品和扔掉什么物品。设计师还要想他们会用什么来帮助他们熬过被囚禁的折磨?囚禁母子的老尼克是谁?在书中,他被描述成一个”普通的恶人“,在30多岁时在俄亥俄州,一年挣25000美元并建造了这个房间。他有一个翻盖手机,也许他有一个美国在线账户,他存了四年大约2000美元建了这个房子。
电影里的老尼克
如何购买建造房间的材料(能隔音,呼救声传不出去)?他可能去音响店说:“我在组建一个重金属乐队,想搭建一个隔音的音乐工作室,我该怎么做?”软木和隔音砖是他能使用的最便宜的东西,也是他自己能安装的最简单的材料。设计师在设计前期对故事延伸的细节考虑的越多,最后的效果就越有代入感。
导演鼓励设计师在不牺牲自己想法的情况下,让共同的目标推进下去。电影里的每一帧都经过了伦尼的思考,刚刚好一切都是他想要的,但他始终在聆听身边人的创造性建议。
导演在房间里为“乔伊”和“杰克”做预演指导
这么小的一个房间里,可以算是影片中的唯一场景,它不得不配合摄像机,给演员和工作人员留出空间。
制作设计师伊桑·托布曼认为作为一个设计师,如果没有限制,也很难做出非常棒的设计。这就像在设计学校的教学里一样,给学生一个BOX的限制,反而能激发出他们的灵感和创造力。
模块化的小空间设计
在电影里,故事是设计师的“任务书”与最重要的设计依据。所以,小空间的设计最好先从故事出发,但故事之外还面临这更多的“困难”:杰克的主演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每天工作不能超过8个小时,除去吃饭、上厕所和受教育,每天其实只有5个小时的剧作工作时间。此外,拍摄计划十分的密集,你有70名电影技术人员,他们每个人都需要场地空间以拍摄准确的镜头。
利用可拆卸的元素找到拍摄空间
所以从一开始,制作设计师就把房间当做一个可拆卸的魔方来设计,完全模块化地构建它,每个面板和每个正方形都可以从外部挪开,让摄影更好地拍摄内部。
房间的手工白色模型
在局部上,房间内的每个小环境都被视为一个独立的世界。比如,衣橱不但是杰克的小卧室,在他眼中就像太阳系的一颗行星一样,为了更多角度地拍它,剧组制作了多个衣柜,衣柜的每一面都是可移动的,以允许不同的镜头角度和不同的镜头亲密感。
房间的手工白色模型
这个房间的内景在加拿大多伦多松林制片厂的摄影棚内搭建。为了给演员更多在“房间”里排练和熟悉的时间,置景工作必须提前完成。
在房间内的母子俩
由于外景拍摄没有在摄影棚的自由光照条件,每天满足拍摄的日光只有两段45分钟的时间。设计师在3D Studio Max上做了大量的渲染和动画研究,从东西南北的方向模拟室外打光。
房间的3DMAX模型
设计师用反直觉地方式创造这个房间,把囚禁母子的地方装扮成一个温暖、有层次、非常个人化和安全的地方,而房间外面的环境则显得寒冷、单调、冷漠和可怕。在房间里,杰克所知道的一切,每一样东西都是他的朋友。墙上的插座和勺子是他的家人。
房间内软木砖的不同颜色反映了房间内的历史,哪些部分经常暴露在阳光、湿度和热量下,各种划痕可能是杰克蹒跚学步时地板上的磨损,更复杂的涂鸦可能是他五岁时的杰作。此外,这是囚禁乔伊的囚室,所以它的边缘足够粗糙,暗示着她努力地敲打反抗过。
杰克在房间里渴望着阳光与天空
不仅如此,他们在俄亥俄州尝试了”房间“可能存在的不同GPS地理位置,了解一年的这个时间里太阳一天的运动轨迹以及哪面墙会被过度曝光,哪些部分则永远晒不到太阳。这些研究记录形成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丰富参数模板,用来为饱经沧桑的房间软木墙壁的色调材质提供参考,为故事提供更多生活真实感的细节。
房间的电脑模型光照渲染模拟图
有趣的是,在开始拍摄前两天,设计师伊桑·托布曼不但在“房间”度过了周末,甚至有一天晚上就睡在了那里。
伊桑·托布曼继续推理着小房间的细节。妈妈会不会想要记录杰克的童年?如果没有相机,他觉得她会把儿子的照片画在老尼克可能丢弃的任何一张纸或杂货袋上。伊桑拿了扮演杰克的雅各布小时候的照片,画了一些图,用它们做了一个树拼贴画,然后把它们钉在墙上。在这么小的场景中这占据了巨大的有效空间,但导演和其他主创进来看时都很满意,最终成了影片中不可缺少的东西。
房间建在加拿大多伦多的一个摄影棚里
房间的外部是另一个设计重点。设计师想让它有个无辜的虚伪外表:这个房间的外部的最大特别恰恰在于它没有特点。这似乎是一个大胆的选择,不以任何方式做旧,也不把它个性化——没有磨损,也没有任何破败感。但是,如此顽强的生命力,在如此微不足道的空间中存在,这恰恰是故事的戏剧张力所在。
房间的外部设计思考(渲染图)
为了凸显电影中这个房间的细分,设计师弱化了囚禁性侵者老尼克家的视觉印象。老尼克的家只在电影中出现了20秒,导演不想告诉观众这个人是谁,因为这不是他的故事。即便如此,设计师也考虑了很多观众根本看不到的细节:跑步机上放着一堆报纸,暗示这家伙不锻炼;他有一个非常多见的棕色的皮沙发,地毯上满是污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很脏,只是说明他很懒。
《房间》电影的后半部分着重描写了乔伊母子被解救后面对新环境和社会关注时的不适和困境。
杰克被解救后从陌生的医院病房醒来
在房间之外,设计师引入了新的颜色、新的纹理、杰克从未遇到过的材料——闪亮的白色地板、斑驳的玻璃、镜子、恒温器。每一件物品都是新的,也是造成杰克陌生不适的来源。主创们认为解放最初是也一种监禁。
医院病房模型渲染图
医院的房间基本上只是一个白色且冷漠的盒子,让杰克感到非常不安。母子虽然逃离了房间,但却似乎进入到了另一个“房间”之中。
被囚禁前乔伊家的卧室
乔伊的卧室模型
乔伊原来的家也因为父母的离异具有一种被撕裂成两半的感觉。乔伊的卧室被设计成了与“房间”互为对称的形式。例如,卧室中的百叶窗衣柜和“房间”中的很像。墙上有同样形式的拼贴画,有点大学宿舍的感觉。作为设计师,伊桑认为这些非常微妙的对应物设计对电影制作和表现都很有帮助,并能唤起观众对潜在主题的感知。
回到自己家的卧室与杰克相处
值得注意的是,乔伊家客厅充满了的扶手栏杆及窗帘、沙发等都选择了很强的线性图案,有一种身在新的监狱中的视觉隐喻。
线性的视觉暗示人物的被囚禁感
栏杆的线性图案
从《房间》的小空间设计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到设计师对于生活细节的侦探式观察与探究。艺术来源于生活,擅于去发现生活中每件迷人的新鲜事,去阅读、旅行、问问题。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当你塑造人物空间的时候,生活会给你什么样的启发。
就让我们在这里看看电影,品品建筑,做一个造梦的虚拟空间设计师吧!
从房间的建设角度再来看这部电影,是完全不同的视角,非常有意思
很棒